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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楼传说第1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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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隙可乘

    更新时间:2008…7…29 13:41:04 本章字数:4774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隙可乘

    今日双更。第一更)

    左厢房内,卢东篱难掩惊容时,小楼的主控室内那十几个监控屏幕都没了人看,所有人都两眼放光地盯着最大的屏幕上被特写了的卢东篱和狄三。

    同学a:“折腾了这么久,劲节终于准备脱马甲了?”

    同学b:“马甲

    同学a:“也是……”

    同学b:“所以    。

    同学a:“……”(脑中忽然出现一只菜青虫和一只斑斓的蝴蝶。连忙摇摇头把那形象赶出去。)

    “你不知道他没有死吗?”看着卢东篱那完全不似作伪的震惊神 情,狄三心中一紧。

    卢东篱伸手扶着门,勉力定了定神,但声音仍然带点微颤:“你又如何知道他没有死?”

    “楚国方轻尘亲口相告。”狄三话说得理直气壮,任何人听他这般语气,都不会怀疑他其实根本没和方轻尘照过面。

    卢东篱却是一阵愕然,楚国,方轻尘?这是哪跟哪儿啊?楚国那个风云人物,同风劲节有什么关系?

    狄三的声音都几乎有些怜悯了:“世传你与风劲节是天下难寻的知己良友,无话不谈,生死可托,难道,他最深的隐密你却从来不知 道?”

    (画外音)同学a:“呃……狄三到底知道些什么?”

    (画外音)同学b:“多乎哉不多也。

    (画外音)同学a:“哦……”

    狄三这样出口伤人,自是有他的居心。原本他指望着求卢东篱引见风劲节。但既然现在发现卢东篱完全不知道风劲节还活着,那他想见风劲节。就只有狠狠打击卢东篱,迫得那个一直隐在暗处保护关心他地朋友,不得不亲自出面解释安慰。至于说怜悯之心,那种东西狄三向来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楚国方轻尘,燕国容谦,吴国萧清商,还有许多散布各国。翻云覆雨的人物其实都和风劲节一样……”

    小楼中人彼此对视一眼,有人皱眉。连刚跑去嘲笑劲节地张敏欣都回过头来。看屏幕。

    “……都出身于一个极神秘的组织。我虽然还不清楚他们真正的身份来历,却知道这些人手眼通天,无所不能,从来只有他们整治别人,断无吃别人亏的道理。当年容谦被燕主反制,下令凌迟。结果刑场惊变,天下瞩目。虽说隐匿无踪,但燕国的朝廷。却不得不明诏天下。继续认可他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身份。昔日方轻尘负气自尽。致使楚国几乎覆亡,数载间就能死而复生,重控大局,风劲节即然是他们的同伴,这死而复生地把戏,自然也是作惯作熟的,更何况方轻尘曾经亲口承认过,他还活在世上。”

    他这里连猜带蒙再故意耸人听闻,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歪打正着不少。张敏欣耸耸肩,下了结论:“他不过是胡猜。现在狄家那两位活得都还那么滋润,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砸不到他身上地。不用管。”

    大家也就不再关心那个,又专心看剧情发展。不知是谁咕哝了一 句:“这样蜕皮……是不是有点那啥啊……”

    狄三每一句话听来都是惊心动魄,但是,卢东篱反而慢慢镇定下 来,神色也略略安宁:“当年劲节之死,我亲眼目睹……”

    狄三冷笑一声:“你何必相信我,只要相信你自己就行了。当年你的死,也是无数人亲眼目睹,为什么你能活下来?”

    卢东篱沉默不语,狄三语带讥嘲,替他把话说下去:“是因为他替你筹谋,才救了你的性命吧?既然他连你都救了,有什么理由竟然会救不了他自己?”

    他目光如电,冷视卢东篱:“卢大人,我查过你的生平,知道你是个忠臣能吏,但却绝不是善于在草莽间经营势力的人物。你凭什么本 事,能让这一堆好手为你所用,你凭什么本事,能从大内高手手里救出你的夫人?暗中是谁在替你操控一切?那个人是谁?别告诉我他是什么风劲节地旧部下属,从来人走茶凉,只为了别人一句托附,操心费神到这种地步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没见过罢了。”

    劲节没有死?

    劲节没有死!

    狄三心怀叵测,暗藏机心地说了那么多,卢东篱却只听进了耳那么一句。

    劲节……他可能没有死!容谦没有死,方轻尘没有死,所以……劲节……他也有可能没有死!

    这么多年来,他就连做梦都不敢生出这样自欺念头,忽然变得这样真实,几乎触手可及。

    心神激荡之下,卢东篱脱口便问:“如果他没有死,他会在哪 里?”

    然而一语问出,他心中却又豁然明朗。是地,他已经不需要狄三的答案了。

    “如果你过得落魄不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近日过得越来越舒心,一遇难题就有人帮助你解决,那么,除了在你身旁,他还会在哪里呢?”狄三淡淡说来,忽得心中记起一事:“刚才是谁告诉你,我一诺千金,有恩必报地?”

    若非是风劲节,若非是知道阿汉旧事之人,又怎么会对他有这样地评语呢?

    卢东篱却早已神魂不属,哪里还记得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劲节没有死,他会是谁,他会在哪里?

    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还需要答吗?

    那些日夜相伴地岁月,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那熟悉的气息,那隐约的傲气,那偶尔会有的亲近举动和称呼。

    劲节是谁,谁是劲节?

    他一直不能明悟,只不过是因为身为士大夫。他从来坚信怪力乱神不可信,只不过是因为过于强大的理智。他压抑了自己地直觉而不能 信,也只不过是因为深刻入骨的愧疚,让他不能允许自己去信。

    而现在,这个陌生人完完全全地一面之

    轻易地让他摆脱一层层心障,直视那最终的真相。

    他在那里怔怔发呆,狄三等了半日。等不到他的回答,心中不耐。忽得长叹一声:“我原想请卢大人为我引见风劲节,却不想卢大人完全是被瞒在鼓里,看来那所谓轰传天下的知己美谈,倒是笑话了。”

    卢东篱微微一凛,这才收回了心神。虽然看不清,却还是慢慢站直了身子。正视对面的人影。

    狄三犹自摇头叹息:“风劲节有本事联系天下各国的英豪异人,在草莽江湖之间。也不知布下多少隐线暗伏,又手控敌国之财富。暗掌大赵之商脉。自己死里逃生是易事,助卢大人假死偷生也是轻而易举。他有什么不可以做?他有什么做不到?当年他要反制朝廷,反击奸臣,怕也都是随意可以做到的。可是他却偏偏不做,偏偏要假死隐身。瞒尽了天下也就罢了,连卢大人都瞒得如此严密,却实在过份!卢大人以他为知友良朋,这些年来,为了他地死,不知如何伤心痛楚,他却隐于卢大人身旁,日日见卢大人为他伤痛自苦如此,照旧不肯显示身份,真不知这是怎样铁石的心肠?”

    卢东篱脸上地震惊之色早已渐渐褪去,神情反而从容起来,听了这番别有用心的话,居然只是平平静静地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他即肯称你是个好汉子,想来也不会做下作的事。你这番言辞作为,也许另有苦衷,不过,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浪费这个时间精力了。”

    狄三一怔:“卢大人信不过我,也该信得天下旧事。容谦无情飘然远隐,令得燕王劳心劳力,不但日夕思念,且不断大费人力财力四处寻他。方轻尘漠然假死脱身,累得整个大楚国分崩离析,风劲节本与他们是一样出身的人……”

    小楼中人,实在开始忍不住开始对劲节让狄三这个家伙来揭破真相的选择表示不解。张敏欣干脆抓起了话筒又和劲节通话。她不能告诉劲节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总应该可以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屏幕之上,卢东篱慢慢地摇头,声音异乎寻常地平静:“方轻尘,容谦,我不认识,也不想理会。他们的所作所为,同我有什么相干?劲节是我地朋友,我知他,信他。他是什么出身,什么来历,他手上有多少势力,这是他的事,原也不必向天下人交待。他不欠赵国,不欠任何人。他也没有义务,要为了谁或是为了哪个国家,交出他地一切来。他若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不说,那自有他的理由。他若有什么事,能做而没有做,那自是有他地为难。他若是一直在我身边,却不告诉我他是谁……”

    卢东篱地脸上渐渐焕发出神采来:“……那他也一定是有他的苦 衷。我既然是他地朋友,就该明白他谅解他,而不是恶意揣测。他救了我却没有来告诉我他活着,但他毕竟是救了我,而不是害我。他也许没有为大赵国出尽每一分力,费尽每一点心,可他毁家驱敌,苦守边 关,保护的,难道不是赵国,不是百姓吗?难道因为他没有死,他所做的一切,付出的一切,就都不算数吗?我不管你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许任何人苛责他,给他无端加任何罪名。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生是死,可是他死了,他是我卢东篱这一生一世最最重要的朋友,他活着,他也照样是我此生此世,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朋友。”

    他的语气这样舒缓平静,仿佛刚才那震动心魂的一刻不曾存在,然而,越是这样的平静的语气,其不可动摇的坚定,就更加直入人心。

    “你说他在我身边却不表明身份,就是铁石心肠。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出卖过我,伤害过我。他助我帮我,救我性命,如果我只为了不知哪里来的人一番无谓的话,便对他疑忌丛生,怪责他没有为我做到最好,没有为我付出更多,那我生的,又该是怎样的心肝呢?卢东篱是什么人,风劲节是什么人?我与他的情义,什么时候轮到旁人来破坏挑拔!”

    狄三怔怔望着他,忽然羞惭起来。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不只是猜忌和怀疑。原来,发现了身边之人一直瞒着自己的最大隐秘,不是人人都会立刻深感受伤,敌意仇视的,原来,可以有人这样,完全不需条件,不管状况,不计代价,这样全心全意地相信着某些人,相信着某些感情。

    第一次,他看见了忠,义,礼,信,原来那些,真的不只是书上空洞可笑的文字。

    而自己,却是在如此可笑而可鄙地试图去抹黑,动摇,推翻,玷污这样的美好。

    他愣愣站着发呆,只是想着阿汉和狄九。他们两个,曾经走得那么近……他们两个,也真的曾经可以为对方去死……可是……可是……

    如果狄九不是和他一样,看世界一片黑暗,对人心早已苍凉,那 么,他是不是会肯早一点去正视阿汉的努力。

    如果,阿汉信狄九能如卢东篱相信风劲节,那么,最后的误会,最后的痛恨,最后的自伤自苦,永陷沉眠,是不是就可能不会发生。

    只是,他们不是他们。

    倏然地,心境苍凉起来。狄三对着卢东篱正色深深一揖:“我为一时之私心杂念,肆意构陷风劲节,还请卢大人恕罪。”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那个,今天到这个点才更新,纳兰被大雨堵在了娘家一天都写不了文,到晚上才熬夜将文赶出来,只是次要原因。关键是这转折处又中断在这里的话……咳,是不是很难受啊。所以她想一次写完了双更。下面还有3000字,这是第一更。第二更很快就来。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六章 珠联璧合

    更新时间:2008…7…29 13:41:04 本章字数:4103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六章 珠联璧合

    今日第二更,直接冲进来的亲们别忘了往前翻翻。)

    狄三正色请罪,说来语气其实淡淡,却莫名地让人感到真诚。卢东篱那一直紧绷而挺直的身体,忽然也就松懈下来。

    从狄三提到风劲节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情就一直处于无比的混乱激动之中。如果不是后来狄三的言词辱及风劲节,逼得他不能不挺身争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因为震惊而做出多少失态的行为。如今既然已让此人认错赔罪,承认刚才说的都是刻意玷辱的话,他只觉得心神一 松,哪里还能再有心思和狄三多浪费一分的时间。

    他只是一点头,回手推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劲节在哪里?

    劲节在外面?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劲节就在这里?

    他眼睛不好,又是这样心急火燎地冲出来,当然是一跤绊倒。www.6zzw.com

    然而……没有倒下去,摔下去,却也同样理所当然。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了。

    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处境,总有一双手,永远在他需要的时候伸过来,那么熟悉的温暖啊,为什么他会漠视到今日,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提醒,他才肯去承认。

    他死死抓住那双及时扶住自己的手,颤声问“是你……是不是 你!”

    本就是风劲节安排狄三去说破真情,本就知道卢东篱理当如此反 应。但是被卢东篱这样追问,风劲节一时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一阵极短暂的沉默已经让卢东篱无比焦虑起来。他睁大眼看着面前血红色模糊地人影,心中犹如火焚一般。

    劲节,劲节?

    他想要看他,想要确定是他,想要拔开那么深那么重的血色迷雾清清楚楚再看一眼,那刻在心深处地面容。

    他等不得回答,等不得应声。等不得哪怕弹指的时间。

    于是他迷乱地伸手向前,纯出本能而绝无理智挥手。试图去挥开那些永远遮挡在眼前的血雾。

    于是,层层血色纷纷退去,久违的光明乍然出现在眼前。

    是太久不见光明,所以不能适应,又或是太长久的血幕,让光芒也变得朦胧。可虽然看到的仍然有些模糊。他仍然可以看得到那一如当年的高华白衣,他仍然辨认得出。那并不比当年逊色地俊朗容颜。

    他不是旧时容颜,他不是当年的风劲节!

    然而。他慢慢地放下手。静静地看着风劲节,轻轻地说:“是 你!”

    这一声。已是无比肯定。

    他永远不会认错,他这一生最最重要地朋友。

    无论皮相有多少变化,他只需一眼,便知道,他是他!

    容颜已改,面目已非,但是,天下间,只有那人,才会是这样的神采,才会是用这样的目光,凝视着他。

    其实,不该如此的。

    卢东篱与风劲节,他要识得他,真的需要亲眼见吗?本来他来了,他就该认出他。

    可是他却这般浑浑噩噩,蒙蒙昧昧,全然不知道那人一片苦心,一直守在身旁。

    原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他待他,其实从来不如他待他!

    卢东篱怔怔望着风劲节,影象略为模糊,眼睛也有吃力的感觉,但是,他已经看见了。可是,他地意识却不在双目。

    这一刻,他心中那如惊涛巨浪翻滚不绝的欢喜,没有半点是因为自己地眼睛。心心念念,满满只是这一件事:

    劲节还活着,劲节,就在这里!

    至于,他为什么还活着,这其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这么久以来,劲节到底瞒了他什么……这些琐事杂念,他根本连想都没有空去想。

    劲节还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他一直盯着风劲节,眼睛也不肯眨一下。风劲节初时只是道他欢喜不禁,心中感慨,渐渐便发觉不对,目光也死死盯着卢东篱地眼睛,终于轻轻道:“你看得见我?”

    卢东篱慢慢点头,“我想看你,就看到了。”

    他只顾欢喜地望着风劲节,便连回答也是随意一句,对于自己身上这么大地事,竟是懒得多说半个字了。

    风劲节反倒因这意外之喜而呆住了,一时间忘了欢笑,反觉心中一阵酸涩。

    原来,心病治来如此简单。

    那么可怕的残疾,终究只为心中至重之人才会好起来。

    他只因想要唤一声妻子,所以可以说话,他只因想要看一眼挚友,所以可以目明。

    一切一切,如此简单。

    他长久地心机,努力,欺骗,如今看来是一场笑话,倒白白叫卢东篱受了

    苦难折磨。

    他慢慢伸手,握住朋友的手,握住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待他的 手。

    “东篱!”

    多少年了,他终可再这般毫无顾忌地唤那熟悉的名字。

    东篱,他的朋友,或者,可以说,在他那漫长的人生中,唯一真正的朋友。

    那个永远把他放在心中,看得比性命还要重的朋友。

    那个会把他与最挚爱的妻子同样看重的朋友。

    卢东篱,为着苏婉贞说出多年来第一句话,为着风劲节,这些年 来,第一次,重新接受这人世间的光明。

    风劲节慢慢握紧他的手,心痛之余,几欲泪下。

    反而是卢东篱慢慢微笑起来,慢慢用力反握他的手。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微笑,只是欢喜,没有疑问,没有质询。

    风劲节终于也渐渐可以微笑,轻轻问:“你相信借尸还魂,或是神仙下凡吗?”

    呼啦啦,小楼里趴倒在地一片。

    还以为你是想出了什么绝妙的好主意,所以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奋力一搏,闹到最后,居然还是把这个最老土最白痴的借口给拿出来!

    “不信。”卢东篱答得极是干脆,然后凝视着他微笑:“但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信。”

    风劲节尚不及回应他的话,就听到脑海深处,那一声带着惊异与不解地叹息,不觉微微一笑。这一笑之间,全是说不出的骄傲快意:“张敏欣,我从来没有想过,如何让他不致误会我,因为我知道,他永远不会误会我!”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千思百虑不得周全,辗转反侧也不能决断。一旦事到临头之时,反而透彻如明镜,心静如止水,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然。

    那样自信地答完刚才被打断的话,那个最爱煞风景的女人,这一次居然沉默着再不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风劲节这时也已恢复了镇定心绪,轻轻用左手拍拍卢东篱,问他:“我的事有太多不便详说之处,以后有空再与你慢慢聊。眼前倒有许多事不能耽误。这几位江湖朋友对于你的身份颇有兴趣,他们都是可信之人,眼前之事,你可愿我与他们说明白?”

    卢东篱只一笑点头。既然是风劲节信任的人,他当然也可以信任,更何况,以他的性格,也绝对做不出让别人替他出生入死,自己还要瞒来瞒去的事来。

    风劲节也是早料到他的回答,坚持要先征询他的意见只是为了尊重他罢了。这时点点头,又道:“嫂子醒了,还在等你,英  怕也快醒 了。这时候她需要你,你先去陪他,这里的事我来办,还有,嫂子的眼睛被毒力伤了,暂时有些不便,不过我已经诊治过了,保证能治好就 是。”

    卢东篱点点头,竟然真的就这样松开相握的手,便有万语千言,也不再多说,抬头向四下看了看,确定了刚才出来的方向位置,便大步向苏婉贞的房间而去。

    风劲节含笑凝视他的身影。

    那个文弱的背影,一如当年,没有什么不能承担,没有什么不敢面对。

    卢东篱回来了。

    数载的生离死别,一夕相认,双方也不过只说了两三句话,便又立刻分开。

    他眼前,还有千头万绪的琐事要处理。

    而他身旁,还有娇妻弱子要安慰照料。

    一切一切,皆如当年。在那段美好的时光里,他们就是这样,一次次相逢,再一次次分开,各自做着各自当做的事,没有留恋,没有拖 拉。

    只在交错时,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已两心相知,万事可托。

    他与他,何曾要过那些琐碎的解释,分说,托附,纠缠。

    他一直看着卢东篱进房而去,这才回头,给了郑家三兄弟一个让他们稍安勿燥的安抚微笑,然后叹口气。回身面对,这时已站在房门外,冷眼看尽一切的狄三。

    狄三凝眸望着风劲节:“原来是你。或者,我该说,果然是你!”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躲在一边画圈圈。米存稿米存稿……泪。纳兰一定要我一天把这两章都放了,她写得痛快也就要让大家看个痛快,我屈服于恶势力的淫威……不爽啊。

    所以,现在我要雄起!要月票!要月票!纳兰是基本没条理完全无计划的那种人,所以她不可能用加更多少的保证来求月票,因为她预先估计不出来自己写得会不会顺,一天或者一个月一点能写多少。她总能保持日更,是因为她总是闷头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写而已。于是,那个,我也只能无组织无纪律地在双更之后嚎一嗓子了……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同此心

    更新时间:2008…7…29 13:41:05 本章字数:3366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同此心

    三虎视眈眈,风劲节叹息一声,走近他,轻声道:“ 想的要我做的事,我做不到。”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过去:“一日一粒,不出十天,你的伤就可以复元。”

    狄三没接药,只盯着他:“你叫不醒他?”

    “我叫得醒,可是我不能叫。”风劲节苦笑:“你不必为难我了。这些年来,狄一到处求人,如果能帮,早就有人帮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为卢东篱做到这种地步,却不肯对他伸一回援手。难道他就不是你的朋友?”

    狄三的眼神几乎是厉烈的。

    风劲节除了叹息也只有叹息:“我和他来自同样的地方,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那里的规矩是各人管各人的事,有极严格的限制,彼此不可相互援助。当年我和另一个人的变故传到他耳边时,他不是也没有丝毫为我们抱不平,替我们出头的意思。”

    狄三脸色如铁,眼神如冰,一动也不动。

    风劲节长叹:“你不要再想别的心思了,你人单势孤,阴谋陷阱怕是难以施展,想要威胁逼迫我,也该记着你们自己也有不能公之于众的软胁在,如果你一定要站在我的敌对面,就不要怪我无情。你也该想 想,如果使手段有用,狄一早就用过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狄三的脸色终于慢慢和缓,伸手接过了药瓶。

    风劲节却又添了一句:“这是当世最好的灵药。受了再重地伤,只要一息尚存就可以用得上。但这也只是伤药。只能治伤,你若是存着自己熬伤不用,拿回去给他的心思,那就是白白浪费了。”

    狄三眼神微微一黯,默默看了看药瓶,好在他也不是负气使性没理智地人,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把药瓶收起来了。然后看也不看风劲节一眼,径自从他身旁走过。一直向外走去。

    他走得身形笔直,步子平稳,看得郑家兄弟眼睛发直,这人的伤他们可是都亲眼确认过的,最少也要卧床大半个月,怎么才几个时辰。就象没事人一般可以到处走。

    风劲节已经为狄三用过一次药,却也知道。他现在是在强撑。他知道影卫个个都坚忍刚毅,只是看他那孤单的背影。心中还是生叹生 怜。这几年。这人苦心孤诣,四处树敌地替阿汉寻医求药。身上不知到底添了多少伤痕。

    他终究是不忍,提高声音道:“别再去到处抢药夺宝与人结仇了!他是醒不过来的。那些药根本不对症,再珍贵又如何呢?”

    狄三定住脚步,头也不回,冷冷道:“纵然救不醒人,至少可以让他身体再强壮一点。你医术如此高明,自然也该知道长年昏迷不醒的 人,身体会有多虚弱,稍一照顾不周,便有性命之险。以灵药固其根 本,可以让他活得长久一些。”

    风劲节皱了眉头,忽然道:“为什么不能放手让他去了。他这样活着,和死了到底有什么区别。你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有没有想 过,这也许只是在折磨他。对于他来说,也许死了比活着好,长眠 比……”

    狄三猛地转身,眼神幽毒如火:“你不管他地死活,我们要管!我们愿意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他伸手一指苏婉贞地房间:“那个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他活着的消息,可以诏告四方吗?他可以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吗?他还有能力有信心去做任何为国为民的事吗?让他就象传奇一样死掉,成为别人的美谈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还要帮他救他!他死了难道不比活着好!”

    风劲节让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狄三几乎是怨毒地看他一眼,这才转身而去。没有得到寨主或风劲节的指示,其他的弟子也不敢拦他,就这样怔怔看他走了。

    伤得再重,他离去地身影依然挺得笔直,每一步踏出依旧决然不 悔。

    风劲节默然看着他的背影在视线尽头消失,想着未来,他们为着阿汉地清醒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无益的努力,心中甚是恻然。而他能为他做地,只不过是低低交待一声,

    寨地数名弟子飞一般跑去四下传令,各处关卡,都不 而已。

    风劲节这才慢慢转头对郑家三兄弟道:“其实说到这份上,大家可能也都猜到了。”

    他也同样一指苏婉贞的房间:“那一位,其实就是数年前,蒙冤身死地卢东篱卢元帅。”

    这话说出来,一众弟子们人人惊愕。几个寨主倒没有太震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察颜观色细听了几个人在大厅广众前的对话,要再猜不出点原委来,他们也就太笨了。

    不过,听到风劲节亲口承认,大家还是一阵兴奋,一阵欢喜,连忙围过来,问风劲节卢东篱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风劲节简单讲了一下当年替身代死,卢东篱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 下,被强行救下来,然后天涯飘泊的事,听得一众唏嘘感叹许久。毕竟江湖好汉都尊敬忠臣义士,谁不希望被害的好人能够逃脱。转念一想自己还亲身参与,帮上了一代忠良这么大一个忙,能亲自同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结交,人人又转而脸上放光,只觉得与有荣焉。

    风劲节顺口又把狄三的来历应付着说几句了,只说他是个正巧撞上的局外人,不过又正好有事相求自己罢了。有卢东篱这样天大的传奇故事在眼前,大家听了对狄三的事也就不太想着追究,倒是大寨主郑绝凝眸望着风劲节,沉声问:“既然那位先生就是卢大人,那公子又是什么人呢?”

    “我是谁早就说过了啊,我是风劲节所选中的继承之人,当年他受刑之前,传出消息给我,要我不惜一切代价护住卢东篱,不要让好友也步自己的后尘,所以我才暗中策划替身救人之事,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注意卢家的动静。”

    又不是面对卢东篱,风劲节当然张口就是谎话,说得丝丝入扣,真诚无比。

    卢东篱的身份,他早就准备好了在必要时他可以诏示天下,明告众人。可是他自己,却是一定不能了。此身已非旧身,硬说自己是风劲节,只怕反而要引起旁人的许多怀疑和猜测,这却还不是最重要的关 节。

    最重要的是……风劲节临死相托,江湖义士,愤于不平出手相救,卢东篱在身不由主的情况下被救,这是一桩美谈。

    可如果是风劲节先而不死,卢东篱却伤心成病,然后也跟着该死而不死,几件事凑到一起,就免不了让人怀疑这是一个早就盘算好的阴谋计策了。就连卢东篱的真心伤痛,旁人看来怕也是惺惺作态的演戏。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忠臣白白叫奸臣昏君害死了,就是美谈。忠臣如果用手段,用演戏,用技巧来回避死亡,那就是欺君,就是事君不忠,心有杂念,就不是纯臣,就是其心可诛。

    风劲节又岂肯在将来,让人白白多一个攻击他和卢东篱的口实。

    卢东篱知道他必有难处,所以那样激动,那样狂喜,也一直没当众叫过他的名字。因此他现在这么解释,也就没什么不妥。

    刚才他对卢东篱说过什么借尸还魂,神仙下凡……那种鬼话,士大夫们是不信的,这帮刀头舔血的江湖汉子,又有哪个会将它当成真事来听。郑家三兄弟的江湖经验很足,也一直非常认真地观察风劲节,早就确定他没有易过容,就算还有些猜疑,也没能猜疑到他就是风劲节这上面来。

    一番激动快意之后,山寨里的汉子纷纷回复了理智,开始关心退路和将来了。

    救了卢夫人,顺带着还看到卢元帅死而复生,朝廷是假惺惺,皇帝是假好人,这么大的事揭出来,后果肯定是严重的,大家还是需要尽快撤走,隐于山林,散于人群,以保自身才是。就是卢元帅和卢夫人,也不能再待在这里,那是等死了。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今天是存文紧急时态,实在不敢多放字数,就卡在下了。算是高潮之后的余波。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千夫所指

    更新时间:2008…7…29 13:41:06 本章字数:4225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千夫所指

    氏宗族那一大家子人,是大麻烦。

    如果说要就这样扔下他们不管,卢东篱肯定心不安,风劲节也不是没有略微些不忍,毕竟当年这个大家族,曾经为了卢东篱受了很多苦 了。所以他头痛。

    可是要想将他们带着也一起走,这得多少人啊。而且全都是些这些年习惯了养尊处优,不能吃苦受累的家伙。不但累赘麻烦,更是隐忧。人心隔肚皮,这里只要出一个两个吃不了苦,想卖亲求荣,去跟朝廷通音信的家伙,自己就得头疼死了。

    风劲节终究是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罢了,这件事,还是只能由卢东篱自己来决定。毕竟这些是他的族人,自己实在不好替他拿主意。

    卢东篱在苏婉贞房里守了一天一夜,其间除了风劲节亲自一日三餐送饭,和每天两次的诊脉行针以及药水洗眼,就再没有人打扰他们。

    卢东篱已经对苏婉贞说明了风劲节的身份,苏婉贞在他进房来时,也曾含笑道谢,不过风劲节也知道对于这久别的夫妻来说,相处的时间是多么难得,所以每次不过淡淡应对几句,便退出房去了。

    好在苏婉贞也不是那种把大恩一直挂在嘴上的人,知他苦心,也就不多说。

    在这一天一夜里,卢东篱和苏婉贞这一对夫妻在一起到底说了多少话,诉了多少衷曲,外头的人,谁也没有听到,却也可以想象。并深深为他们感到欣慰。

    尤其是那个小小的孩子,兴奋快乐地声音。传到满院皆闻。

    “爹爹,我有爹爹了!”这样单纯的快意欢喜,就是一干草莽英 豪,听着也相视而笑。

    一个从小就没有父亲地孩子,忽然发现爹爹就在眼前,该是多么快乐啊。

    一个这么小,应该很活泼好动的孩子。居然一整天一直留在房里一步也不出来,可见从来而降的父亲。让他多么幸福,多么快意,又多么不舍得分开哪怕一时一刻。

    这一天一夜之间,卢东篱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仿佛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心结苦闷。已经全部解开。而苏婉贞的身体也恢复得出奇地 快,本来连在床上略略欠身起来都做不到。现在却可以下床,甚至勉强还能走动几步。

    自然。这种奇迹也恢复速度也得益于风劲节天下第一的医术。以及完全超时代地灵药。只不过,风劲节心中觉得。还是活生生的卢东篱,这一味药,才是最大地功臣。

    如果可以这样安心好好住下去,不出十天,苏婉贞就能恢复了。可惜此处不可久留。这小小的院子表面上这一片平静,却是靠着外头几百名弟子,没日没夜地巡视监察威压换来的。

    小小房间里是一家团聚,欢声低语,外头的每一个人,却在心中默数着时间,算着大队的官兵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卢东篱自己也知道事不可再拖,终究不能不去面对自己的宗族至 亲。

    苍天寨地弟子们客客气气地把自卢思麟以下,共七八个卢家目前的掌事核心人物请到了卢家大院地议事正厅,而卢东篱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对自己的叔公,叔叔,伯伯,等所有长辈表明身份,讲明形势。

    无论这些人如何自欺欺人,如何尽力逃避,如何得过且过,足以让定江卢家安逸尊荣地生彻底翻覆地变故,毕竟还是逼到了面前。

    风劲节陪卢东篱去正厅跟一帮长辈说明真相,郑家三兄弟还守在苏婉贞的院子里呢。毕竟苏婉贞卢英  弱女稚子,毫无自保能力,大家都要出死力守护才是。

    众人也知道离开地日子近了,也都轻松了些,为了应付后来官府的盘查,也有人开始在各个房间,各个院子里,装装样子抢东西搬东西 了。

    现在一切尽在掌握中,三兄弟的心情都比较轻松,大家闲闲地在阳光下聊天,研究着怎么撤最是安全无忧。正说着呢,却见风劲节脸色冷冷地大步行来,身旁并无卢东篱的影子。三人交换一个眼色,郑绝迎上去问:“卢大人呢?”

    “他?在被自家长辈追着又打又骂呢?”风劲节脸色愈发难看起 来:“我看得气闷,躲出来,眼不见为净。”

    “岂有此理!”郑纶怒目道:“公子怎么不管管?”

    风劲节脸色阴沉:“我怎么管?这种书香门弟,宗族世家,最重礼法制度,小辈见了长辈要行大礼,长辈对晚辈打打骂骂是常事,敢跑敢躲那就是不孝。我能怎么办?”

    他要是出去管,第一不让他插手的就会是卢东篱自己啊!他能怎么办!

    郑绝和郑纶还在发呆,老三郑经已经跳起来了:“我去看看,真还反了天了!”

    他这里撒丫子就往正厅那边跑,风劲节顿了一顿,却向苏婉贞房里行去。才一推开门,就是一愣:“嫂子,你怎么不歇着?”

    苏婉贞衣饰整齐,牵着卢英  ,起身向他微微一笑。

    “东篱去见长辈,会遇上什么事,我也能猜到了。我要做的,就是你想找我做的事啊。”

    风

    略略一怔,却立时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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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虽是书生,却从来没怕过强权,他敢挟持朝廷命官,也敢力敌异国大军,但是,对付自己的三叔公,那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议事厅中,家里的长辈还没听他把话说完,就吓软了一半,另一半还有力气的,立时吵嚷起来,骂他给家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老太爷身为族长,责任心最重,怒气自然最大,挥着拐杖对着他一顿狠抽。族人中,只有卢明仪还算镇定。开始还试着拦一拦,劝一 劝。结果只是连带着挨了好几下,却丝毫不能平息老人的怒火,只好揉着伤处退下去了。

    郑经冲进来时,就看到那个不识好歹地老头子披头盖脸对着卢东篱一阵打,口里唠唠叨叨也不知道在骂什么,偏卢东篱那个笨蛋,竟真的只是跪在那里死挺着。不还手,不闪避。不逃走。

    郑经看得气往上冲。妈地!老子都尊敬的忠臣,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老不死的乱打!

    他冲过来大喝一声:“你再打一下试试看!”

    他是土匪头,此刻脸上神情自是凶悍异常,这一走进来,就吓得厅里另一半没软的也手脚无力地坐下去了,偏偏老太爷在火头上。恶狠狠转头瞪着他:“我打我自家侄孙子,关你什么事?”

    郑经料不到这老头敢对他发火。一时倒愣了:“你……”

    “我什么我?我们卢家诗礼传家,讲的是忠孝仁义!偏偏出了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家伙。抗旨偷生。祸害全族,我有什么打不得?”老头子反而是得理不饶人。

    郑经气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什么叫抗旨偷生?明明是别人要害他。凭什么他就该伸脑袋出去让人砍?分明是昏君奸臣在祸害人,你反而说他祸害了谁?”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老头子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顿得咚咚响。

    “就算主上一时昏昧,臣子本分也只可进谏,死谏!岂能以鬼域手段偷生假死,欺瞒君上。是非曲直,他日自有公论,他却怎敢贪生而惧死,这样地人,不配做我卢家子孙!”

    老头气得胡子眉乱一起乱颤:“他没有祸害家人?几年前,我卢家满门诗书子弟,尽入牢狱,流放三千里,受的是什么苦?他没有祸害家人?我地重孙儿连娘还不会叫,就死在牢里头!他没有祸害家人?我七侄儿的小女儿,才不过十五岁,大家闺秀,才貌双全,让猪狗般的差役羞辱非礼,逼得跳井自尽。还有我大哥!本是一族之长,德高望重,全定江谁不敬仰,让一般虎狼之吏驱使如蚁,生生惊怒而死,他没有祸害家人?你敢说他没有祸害家人!”

    老太爷眼中涌出热泪来:“我们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安宁日子,他却跑来告诉我们,当年他是欺君假死。如今他又找了你们这帮混账来,对抗天使,擅杀宫中内臣,这,这……当年不过是举家流放,现在,可是要满门被诛啊!你居然还说他没有祸害家人!”

    老人激动起来全身颤抖,一步步向郑经逼过去。

    郑经反倒手脚无措起来。

    对方要是个魁梧大汉,他倒好一拳打飞了。偏偏是个风也吹得倒的老头子,一边走,一边抖,一边眼泪鼻涕的,再加上,这老头毕竟是卢大人的叔爷爷……

    郑经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什么那位曲公子那么大本事,却也只是避其锋芒,而不是冲出来阻拦,一时间头大如斗。

    满座中其他族人听着老太爷说起伤心之事,皆感伤痛,看着老太爷气势汹汹而那匪徒眼瞧着蔫儿了下去,一时间胆气怒火又盛,也纷纷附合,大骂卢东篱不忠不孝,累及亲友。

    卢东篱自己亦是满心伤痛,想起被他连累无辜枉死地至亲之人,更觉羞惭难当。又恐老太爷对郑纶逼得太紧,万一让这江湖豪强汉子随便推一下,踩一脚,老人哪里当得起。只得强忍了伤痛上前拦着:“三叔公……”

    不等他说话,卢老太爷一拐杖当头打来:“哪个是你三叔公!”

    这一杖打得极重,卢东篱原也觉得自己该打,生生受了这一杖,头上立觉微湿,伸手一摸,已是打出血来了。

    郑经脸色一变,那里还管对方是大汉还是老头,将袖子一捋,踏前一步大拳头就举了起来,却听得卢东篱在旁喊一声“三寨主!”又是气怒又是无奈,手里就没打下去。

    卢老太爷却是不依不饶,再次举起拐杖来。

    只是这一记却再没能打下去,斜刺里伸出一根木棍,竟是拦住了那拐杖:“谁再打我夫君,就请恕我认不得长幼尊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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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粽子:今日纳兰再次枯坐家中,郁闷地看着街对面灯火通明的麦当劳囧……打电话抱怨说,你说停电也就停电了,为啥每次都要以我家这条街为分界线,让我看着对面有电?哈哈。不过昨天她又狂写了 9000字,所以今天俺们有存稿放……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九章 烈焰红颜

    更新时间:2008…7…29 13:41:07 本章字数:4509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九章 烈焰红颜

    谁再打我夫君,请恕我认不得长幼尊卑了。”

    这一声宣言,并不响亮,却是说不出的坚定勇毅。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跟着响起:“不许你们欺负我爹爹!”

    大家目瞪口呆望着那随着一道白影掠过,忽然出现的两个人。

    苏婉贞神容憔悴,身形颤颤,但却手里拿了一根木棍,拦在卢东篱之前,小小的卢英  ,也象模象样,手里拿了根木棍,高高举着,怒目望着所有人。

    大家都习惯了苏婉贞的贤良淑婉,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一时全都呆住了。

    只有卢东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扶住微微颤抖地苏婉贞,失声道:“婉贞,你身体不好,你……”

    苏婉贞微笑着摇摇头,坚定地止住了他的话,什么也看不见的双眼沉静地扫过全厅。

    不知为什么,这个风也吹得倒的柔弱女子安静地看过来,居然令得人人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虽然她其实谁也未曾看得到。

    “我的相公做错了什么?忠孝节义,他哪一样没有做到!为地方官就护佑一方百姓,为边城帅,就誓死抵抗敌军,他有没有为国尽忠?他若有错,就是他把道德文章,忠义礼信,读到了心里,而不象你们,只把那些个忠孝大道放在嘴里说了又说!他无辜被戮,含冤被害,这是他的错吗?他不参予党争,他不献媚权贵。这是他的错吗?而奸臣昏君,肆意妄为。杀戮压迫我们两家族人,难道反而还要怪到他地头上来?”

    温婉如水的苏婉贞,贤良淑宁地苏婉贞,此刻却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莫非敌国攻破边关,屠城杀戮,怪的不该是敌军残忍,而是我们守城的将士抵抗触怒了他们。莫非叛逆夺国。杀尽前朝忠良,满门族诛。怪的不该是叛逆狠毒,反而该是忠良没有早早举旗叛变,背弃故主?是非善恶,天理昭昭,苍天在看,天下人在看!谁是罪人。谁该受惩?难道只为倒行逆施者高高在上,不可对抗。所有的罪过就该让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的人去承担?”

    她体质本虚。身体病弱。只不过才勉强能走动,根本不能持久。幸得风劲节携带才能及时赶到,又是风劲节顺手一推,才能正好格开那一杖,这般长长说了一段话,已是喘息不止,脸色苍白,几乎就要倒下了。

    然而,她还是努力地拿着那根并不重,但谁也不明白,她现在怎么拿得起地棍子,不肯放开,这个一生贤良温柔,重视礼仪的女子,就这样坚定地护在丈夫地身前:

    “谁才是不忠不孝,谁才是不配做卢家子孙!一听到有大祸临头,立时将罪过全部卸予他人,我虽是女流,也看不起你们这帮所谓男 人!”

    众人竟是被她训得抬不起头来,只有老太爷,跺着脚骂道:“反 了,反了!你,你,你还有没有大小尊卑,还懂不懂规矩孝道,你 你……”

    苏婉贞再也支持不住,不得不把木棍子支着地,撑着身子:“老太爷也不必以忠孝相压。东篱至孝,不肯忤逆长辈,我却只是个没见识的女人。我身为女子,只知道出嫁从夫,以夫为天。东篱是我的丈夫,我容不得别人冤辱他,伤害他。谁要再敢碰我的丈夫一根头发,除非是我死了!”

    这话竟是说得极凶悍,听得厅中众人目瞪口呆。小小卢英  也跟着叫了起来:“还有我呢,我和娘一起保护爹爹。”

    小小的孩子,把事情看得无比郑重崇高,语气极其坚定,眼神警惕地盯着众人。

    满厅的人,此刻完全没了气焰。想骂是骂不出口了,想打?还真不敢打。

    老太爷在风劲节面前敢打,在郑经面前敢打,一来是笃定了卢东篱不敢反抗,二来,他是个老人,又是卢东篱地亲人长辈,这些江湖英雄既然是卢东篱请来的,当然也不好冒犯他。他这里倚老卖老,自然敢胡作非为。

    但是,苏婉贞和卢英  拦着,就完全不同了。

    虽说书香世家,礼仪尊卑分得很清,也绝没有老太爷打侄孙媳妇地道理。男女有别已是一条大忌,更何况,人家明摆着病体支离,就剩一口气了,谁敢去打,谁有脸去打?就算是虚伪,大家也是读圣贤书的,当着外人地面,这个脸皮,实在也撕不下来。

    卢英  也是一样。他要再大几岁,长到个十五六,像半个**了,长辈们自然好教训。如今他却连八岁也没满,就是个小孩儿,大家又如何真同他去计较。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一对妇孺逼住,怔怔呆立,只觉得今日真是丢尽了诗书人家地脸。

    卢家的人僵在那里,郑经看得是眼睛发直,半晌才轻轻道:“服 了,俺服了。这位卢夫人真是,真是……”他真是了半日,也没真出个下文来。傻愣愣转头冲着含笑望着这一番变故地风劲节道:“曲公子,这招真是太妙了。这卢家的家事,咱们都不好插手,也只有卢夫人出 面,最合适了。”

    “不是我请的。”风劲节淡淡道:“卢夫人早料到如今的局面,我去的时候,她早做好了准备,就连那两根棍子,都是让小公子先头就去了柴房找来的。”

    郑经瞠目结舌,转首再去看那弱不禁风的苏婉贞,只觉这个病弱而憔悴的女子,死死护在丈夫身前的样子,竟是比生平所见的所有巾帼英雄,江湖女侠,还要光芒夺目。

    耳

    风劲节轻轻叹息:“娶妻若此,夫复何求!”

    而郑经只是愣愣点头,说不出话来。

    只有一直扶着苏婉贞的卢东篱,才最清楚。妻子地身体虚弱到什么程度,只有他才最明白。这个病骨支离的女子,要一直坚持着站在他身前,是多么艰难。只有他最了解,同样出身于书香世家,受到长幼尊卑规范教导,又素来极重视亲人地苏婉贞,要这样挺身直斥长辈之非。以一个柔弱女子的肩膀对抗整个家族,是怎样的不可思议。

    然而。一切一切,苏婉贞为他做来,如此自然而然。

    他不愿她如此,他不愿自己带来的风风雨雨,有一丝一滴,打在她的身上。可是……他始终却还是做不到。

    她这一生。他从未真正保护过她,只有她。一直一直,在以她的方式守护着他。

    他是那样轻柔小心地扶着苏婉贞。珍惜在意。如对待易碎的珠 宝。此刻满厅是人,所有地目光都聚集在他们夫妻身上。他却无心去看去理会,只是轻轻唤:“婉贞,婉贞!”

    那么轻,那么微,那样低沉的声音,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来,多少痛惜,多少歉疚,多少爱护,多少关怀。

    苏婉贞身体虽柔弱,性子极坚韧,她努力不让自己病弱地身体倒 下,她努力不让自己无力的双手颤抖,她努力不让自己在那一重重家法族规前退缩回避,然而,她听不得夫君那一声声低柔的呼唤,她当不得丈夫,那微微颤抖的手中传来的温暖。

    手中一软,木棒落地,她终于放弃最后一丝坚持,向后倒在她的良人怀中。下一刻,那一双臂膀收紧,无所顾忌地在所有人面前紧抱她。

    她在他怀中落泪,无声哭泣。

    她想要帮他,想要护他,却终还是坚持不下来。

    她知他伤痛,知他苦楚,却终究不能解他心结。

    她的丈夫,总觉得是自己负了人,总喜欢把所有地责任系在自己身上,总认为,是他对不起她,却总是不记得,能够嫁他为妻,能够凝望他,能够守候他,能够在千万里外一直一直等着他,已是她最大的幸 福。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让自己地病弱表现得这么明显,却终究做不 到,终究叫他伤心了。

    她只是想要坚强一回,想要试着保护他。

    他不能忤逆不孝,那这个罪名就由她来担。他总是觉得对亲人有 愧,那恶人恶事,恶形恶状,就由她来做。只要他好,那贤良孝义地名声抛却了,她又有什么可惜。

    她的丈夫,守护着家国百姓,守护着天地大义,她帮不上他,她只是想要守护他一回,却还是做得不够好。

    她莫名地泪湿了他地衣襟,低低地哽咽着。

    小小的卢英  ,原本似头小豹子,怒视着所有人,这时听得娘哭,回头一看,吓得棒子也丢了,张开手扑过来,抱着娘亲的脚,惊慌地 喊:“娘,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娘,别哭,别难受,  儿会争气,  儿读书上进,将来出息了,谁也不能让你伤心。”

    小小的孩子惊慌地叫着,听不到爹娘应声,越发着急起来了。这一急便也哭出声来:“娘,爹回家了,为什么你要哭,娘,不要哭,  儿听话,  儿争气,  儿在保护爹,  儿没有犯错啊……”

    弱女的悲泣和小孩的哭声响在一起,满厅瑟然。

    卢家众人终于有人因为羞愧而慢慢低头,终于有人脸上现出羞耻难当之色。

    是非黑白,谁又真的分不清。只是事到临头,想起自家生死荣辱,便个个慌了神,人人都只会把责任推卸,把愤怒向别人倾倒。如今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相拥在一起,妻儿泪落,大家都是骨肉至亲,一时间也就再说不出那诛心之言。

    风劲节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慢慢走到厅当中,目光淡淡一扫众 人:“罢了,事到如今,谁还想再追究谁对谁错,谁有责任。”

    没有人敢答他的话,连老太爷这时也只是沮丧地找个位子慢慢坐下来。

    “好,既然没有人再浪费时间说这些无聊的事,那我们就入正题 吧。大家是打算留下来,还是跟我们去逃亡?”风劲节话中带点冷笑:“先说明白,只要一逃,就是朝廷叛逆,而这一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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